在人间流传着“读万卷书行万里路”。顺风耳和千里眼在仙界万年,经历了很多,亲耳所闻亲眼目睹了很多,见多识广,可咋就不上路。仔细想想,问题可能就在说话上。言多必失,众矢之的,众口铄金。在仙界,千里眼顺风耳是有特殊地位和特殊能力的天兵天将,可以说功无数过亦无数。能听的不能听的,可以看的绝对不能看的,他们都了如在胸。大家都秘密都在千里眼顺风耳的耳目里,也都忌惮。可是,既然大家都有小辫子,而且都被抓在这两位谁都不敢得罪的小神仙手心里,他们就联合起来,高度统一,共同对付千里眼顺风耳。这类事太多了,大家习以为常。想和某人走得近,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和他一起干坏事,抓小辫子,或者说让人家抓你的短处。这样,心才能在一起。仙界为啥和谐,利益共享是一方面。大佬们和上皇高度统一认识,共同构筑一个防线,让有些人远离权力中心。这样,才能兼顾并平衡各方势力。受伤害的,当然不仅是千里眼顺风耳,还有七王爷和他的孪生兄弟。跳梁小丑并不是他没能力。能跳大梁就能挑大梁,“小丑”的能力不容置疑。太高的梁不能跳不要紧,大家都长生不老,今天跳不过去还有明天,明天还不行还有后天。像万年大劫到来,妖邪横扫仙界,金銮殿的大佬们和仙界权力外的神仙们都在渡劫,有的早有的迟,有的时间长有的短,想出头的你就得出头吧。白衣秀士和七王爷,你不是有能耐吗,天兵天将有的是,只要你有能耐你大可自行组织起来:“我们在渡劫,这个谁都要理解,不是我们不挑大梁,而是我们浑身酸软,没办法去挑大梁。”所以,七王爷白衣秀士也罢,千里眼顺风耳也好,就在这样的怪圈里生活了一万年。

其实,每个圈子都是这样形成的。说“洁身自好”只是自欺欺人,很多时候连自己都不相信。为人为神其实都在做自己专属的品牌,这个品牌以自己的名字为中心,能跳大梁是擦亮品牌,在合适的舞台恰当的时机做自己能做的事就是把品牌打出去,在合适的场所把自己的能力表露出来其实就在做品牌宣传,和别人结成联盟党同伐异其实在做品牌重组。一个篱笆三个桩,要是你选择的桩是笔直的,这个篱笆肯定很美观,还能构成你空间最漂亮的风景;可要是你选择的桩原本就扭曲裂巴,你的篱笆能不能结成都成问题,能不能挡住财狼虎豹也成问题,更不要说风景。做人也好,做神仙也罢,首先要做好自己,该听则听,不该听则不听,该知道的自己去寻找答案,不该知道则就算有人说起,也只能当耳旁风。

“吴刚,你就这么自信?”那次去七王爷府上,恰巧嫦娥也在府上,当七王爷再次提起要她和我在一起的话题,我说我是没问题,要看嫦娥的决定。嫦娥就这样反诘我。

“这与自信不自信没关。嫦娥,我想和你在一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更不是仅仅是来仙界才有的想法。这样给你说吧,自从邻家阿婆提起你的时候,你就在我心中激起了涟漪。后来,邻家阿婆说你不同意。为此,我还在你家周围打听过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有你的位置。”能说的能做的我都按陌上男女说了做了。但是,嫦娥还是不相信我。走不近嫦娥,可能是我作男人最大的悲哀。感情,这玩意儿谁也说不清楚。既然有,就没必要藏着掖着,就得对得起自己。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能给嫦娥的就是让她去做选择。

“我知道,但我没感觉到。你能放下你英雄的尊严,为我这样一个小女子而厮守广寒宫。吴刚,咱们都不要骗人,好吗?”嫦娥的这种看法不知道从何而来?知道却不接受。爱,原本就是两个人的事。我怎么做你怎么认为。本来很简单。你能感觉到我的存在,却又想忽视我的存在,难道,你就这样拒绝我?再说,在仙界,我们为啥要住在广寒宫?我的府邸,我们另造一座别院,都可以。另外,我从来没说过,不去广寒宫。英雄,又从何说起?我原本就是一名郎中,在这仙界也碌碌无为,就算万年大劫有点功绩,可在金銮殿上没有定论。

“去哪儿无所谓,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与嫦娥在一起既然是天命,那就认命。再说,嫦娥确实不错,偶尔刻薄一点,只要心中有我,那薄薄的一层冰随时都能化解。

“嫦娥姑娘,你不要扯东扯西,就算你给我这个老人一个面子吧,说句痛快话,能不能听我的话,和吴刚兄弟在一起?”七王爷自白衣秀士离开后情绪就不好,但对我和嫦娥的事还非常热心。天命如斯。

“七王爷,这不是我的问题,你应该问问吴刚。这些天我都不知道他在忙啥,我不敢确定他喜欢我,我怎敢轻易允诺?”嫦娥又把球踢给了七王爷。这些天我不是不想去找嫦娥,而是真的不敢见嫦娥。一个女人唠叨,应该,也是生活的一部分。但是,总不能为一个坎儿没玩没了地唠叨吧?如白衣秀士。没他的时候,我和嫦娥好好的;他来的那段时间,大多数时候我和她还在一起,而且,还是他给我们创造了独处一室的机会。按说,他不能成我和嫦娥之间的障碍。但是,自从他离开后,每次嫦娥她都要质问我,我受不了。两个人间的话题总是会围绕大家都熟悉的人。情侣之间,对方咋样?对对方的看法就是谈论最多的话题,在仙界我和嫦娥都熟悉的不外乎千里眼顺风耳七王爷兄弟俩,但白衣秀士就是疙瘩。他的死是不是和我有关,原本我就在自责,不想还行,想起来我就深深陷入困苦中。我不愿意去广寒宫,还不是因为嫦娥老把他挂在嘴边。

“嫦娥姑娘,我知道你心中的纠结。女人嘛,被人疼是应该的,有个能听自己唠叨的人,或者有个能共筑未来的男人很重要。吴刚兄弟不是也说了,他只想和你在一起,这就是他对你的承诺。这,应该够了啊。再说其它的,人世间的那个已经不成问题,另外就是我那不成器的弟弟。可是,他已经走了,你就权当没他。可能他做了些不该做的事,但与吴刚兄弟无关。你不要打开一扇门,又关上一扇门。在仙界活下去下去需要相互扶持。”七王爷还是老到,谁说他没有婚姻就不能谈感情,这番话说的就非常合情合理。打开门关上门,可不就是现在的嫦娥。“嫦娥姑娘,有些话我这个老人能说,但吴刚兄弟不能说;有些事我这个老人能做,但吴刚兄弟和你都不能做。你说吴刚兄弟想做英雄是吧?在仙界做普通神仙都难,何况英雄。我为仙界击败妖邪数十次,我弟弟还把命搭进去了,我们都不是英雄。这次吴刚兄弟是有些功绩,但距离英雄,或者说他想做英雄还有一大段距离。我知道在人世间有‘男人征服世界而征服女人,女人征服男人而征服世界’的说法。作为老人,我还是建议你不要有这样的想法,做个及时行乐的神仙,享受你拥有的,让自己高兴才重要。”

七王爷怎么说,我和嫦娥就怎么听,威武将军在院子里面忙碌着,一股药味飘进来,有青草的香,更有腥臭。“吴刚兄弟为人真诚诚恳,来仙界后我们也是一对忘年交,我欣赏他与世无争,做事踏实。你嘛,也是位好姑娘,不畏权势只做自己,身居广寒宫清苦点儿,清贫点儿,但还保留着孤傲不逊。这很好。我因为吴刚兄弟才和你相识的,就连我那不争气的弟弟也是。嫦娥姑娘,只要你还认我这个老人,就听我一句,过去的原本就过去,抓住现在能拥有的,这才是生活。”七王爷完,我瞟了一眼嫦娥,发现嫦娥也在窥视我。

白衣秀士与嫦娥之间发生了啥我不在乎。白衣秀士已经离开了,就算他还在,一个老到万年的神仙阅历了那么多,怎么可能会与嫦娥……

“七王爷,你的身体不好早些休息吧,不要为我们的事费神劳心。你的话我知道了,但我现在还不能答应。至于以后,还得看吴刚的,看他做些啥。毕竟,和他在一起是往后的事。既然是后事就得靠我们,要看我们的感觉,更重要的是他对我的感觉。你说是吧?”面对七王爷不要说我,就连嫦娥也不执拗。听人劝,把问题和矛盾不要摆在当面,这是嫦娥最大的好处。

梦得继续做下去。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

金銮殿第二次提起我是白衣秀士四七前后的事。我,七王爷,还有千里眼顺风耳嫦娥都在场。七王爷虽说数千年不去上朝,旧日的威风尚在,这次是上皇专门差人抬进金銮殿的。这可不是一般神仙能尊享的待遇。

“上皇,你对七王爷礼上有加,这是你的恩赐和仁爱。七王爷是你的拜把子兄弟,这些年来对仙界有恩也有功,七王爷也应该享受这种待遇。可是,上皇,你想过没有?你这样礼遇七王爷,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会怎么想?”

“哦,我兄弟腿脚不便,这次渡劫失败了,我把他请上金銮殿只是为了让他好受一些,没啥。”上皇是威严的,也是足够宽容的。

上皇话音未落,一个神仙出班道:“吾皇仁慈,这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幸运。但是,仁慈不能成为某些居功自傲,自以为是的借口。不错,七王爷腿有寒疾,这次万年大劫又没幸免。但是,我们也知道,七王爷腿有病是假的,这个咱们在五千年前就商议过。这次万年大劫所以这样艰难,还不是因为七王爷以腿上有寒疾,推脱修炼天兵天将的责任,龟缩在王爷府,就连起码的南天门守备的责任都不履行。上皇,这可是渎职啊。上皇,私人情感绝对不能替代仙界利益,咱们仙界的安危就是三界的安危,仙界的风吹草动会引起三界动荡,生灵涂炭。他七王爷作为仙界的一份子,就算他只是南天门守备,那也应该尽职尽责啊。再说,这次力挽狂澜,挽救仙界危机的可是他弟弟,背叛仙界很久的二少爷。他们虽说是兄弟俩,可在这次战役中的表现大相径庭,二少爷率众勇敢杀敌,而他七王爷当时在干啥?好像与妖邪血拼无关吧。”他这是与七王爷有仇啊?做神仙应该没有个人恩怨,就算在修炼成仙前有仇。像我和阿三父亲,我现在已经修成神仙了,恩怨也灰飞烟灭,丝毫不影响我与阿三,以及与阿三父亲的交往。何况,母亲在的时候,她似乎嗅到啥异样,对阿三父亲恭敬有加。做人尚如此,何况做神仙。“吴刚,笑抿恩仇,做人要学会拿得起放得下,这样你才能做一个快乐自在的人,才能做个好郎中。”师傅的告诫,至今振耳发聩。

先前出班的大佬给七王爷做了定论,后面的缩手缩脚理所当然。“你们这是要做什么?老七怎么得罪你们了?老七与妖邪们征战十多次,就算这次大劫没有功劳,还有他的弟弟为仙界捐躯的事实。再说,你们说了一大堆,昨晚娘娘也唠叨了大半宿,我这耳根子早已被你们磨出茧来了。不要说老七和我有结拜之情,就看在他创立仙界,为仙界出生入死这么多年,经历过大大小小几百次战斗,我也应该把他请上金銮殿。当然,寡人做事还是有分寸的,怎么处理这件事,我不但要听众爱卿的意见,还要斟酌方方面面的关系。你们这样说,难道我是个寡情之仙?”上皇有些发怒。可是,金銮殿内,面对的不是一群白丁,权衡各方势力才是帝王必须要面对的难题,绝对不能感情用事。

“吾皇,你若非要给七王爷定功行赏,那咱们原先做的那些事咋说?”队列里一个曲髯武将突然站出来发难。接着,大殿内众大佬齐声道:“是啊,上皇,要是七王爷有功,我们这些就全部要领罪。”紧接着金銮殿台阶下跪倒一片,只剩下我和千里眼顺风耳突兀地站着。

上皇有些手足无措,他可能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抬起头望着屋顶,好一会儿才喃喃地说:“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定功行赏?这是谁说的?我把七王爷请上金銮殿来,一是因为我们兄弟已经好长时间没见过面了,二是因为白鹤去了,他虽然不是我的兄弟,但他是我七弟的亲弟弟。难道,我作为七王爷的结拜大哥,连抚慰一下七王爷的责任和情感都不该有?”上皇的这番话表露了足够多的信息:七王爷在这次万年大劫之战中寸功未立;就算白衣秀士立了多大的功劳,但都与七王爷无关;七王爷上殿仅仅是上皇想叙叙结拜之情。足够了。上皇话音未落,金銮殿慌乱的阵脚。可能刚才大佬们认为只有表现地更加诚恳更加虔诚,才能阻止上皇的异常行为。所以,下跪的时候拼尽全力,有的跪疼了膝盖,有的闪了腰,还有的可能没想到看似松软的地毯跪下去却是坚硬的花岗岩,一时间很多大臣都站不起身来。

“众位爱卿,你们都是朕的肱骨之臣,也是仙界的擎天之柱,我与七王爷只是私人恩怨,你们大可不必较劲。七王爷只是个带兵打仗的将军。不,现在连将军都算不上,一个可有可无的南天门守备。不要说在这场万年大劫中寸功未立,甚至过去的那些都功不抵过。这不是今天的议题。上次朝会咱们提到要对诸位前线奋勇杀敌的有功将士行赏之事,由于大家没形成统一认识,大家都没亲身经历那场战争,怎么行赏也没个统一的意见。今天,我把七王爷及千里眼顺风耳他们都请上殿来,一来这次战争无论是谁牵头组织反击的,将令均发自七王爷府上。可能大家都还不知道吧,在这次渡劫之中,我是众位爱卿之中第一个赶到七王爷府上的,那时候咱们仙界已是危机重重,咱们的宿敌大青虫不但蠢蠢欲动,连妖邪们的联兵都驻扎在距离咱们不足一天路程的山野里。也是我授权七王的孪生弟弟白衣秀士率众组织反击的。当然,他在我抵达之前已经派出了一支奇兵。这个咱们一会儿议议。二来是咱们仙界兵马主帅突遭意外,就是说这次大劫大战的主要功臣没了,帅帐记录的功劳就不好评议了。但是,咱们不能让在前线流血流汗的将士寒心。金銮殿哩,代表着仙界的意见,也要体现全体将帅的心声和期盼。大家都议一议,该怎么赏有功将士?我说了,七王爷本次无功,你们不要纠结。你们敞开心胸说吧。”

上皇说完,大殿内突然轻悄悄的,鸦雀无声,众大佬们屏住呼吸,一根银针落地发出清脆震耳的惊雷。

从日头露脸到两丈高,大殿内除了七王爷被抬上殿的时候喧闹了一会儿外,再没有任何声响。这样枯燥无味地坐的坐站的站,大家都像雕塑般一动不动,就连蚊子飞过也瞧不出到哪个神仙身上能吸到一腔血。

“你们倒是说话啊?这样站着算咋回事?”上皇迷瞪前曾经质问过。龙椅下站着的两班大佬还是继续做雕塑,连眼皮都不抬一下。今天在大殿内有外人,七王爷算一个,我算一个。千里眼顺风耳算不算,我说不上来。当然,当着千里眼顺风耳的面,就算这些大佬有一肚子想说的话,可哪一个敢开这个头?

“怎么……你们都不愿意说?”在上皇睡着前,又问了一次。但是,站班在大佬谁也不说话。太沉闷了。上皇先打个哈欠,不大一会儿呼噜声震天响。见上皇睡着了,下面的大佬们才略略松动一下,活动活动胫骨,但是,绝对眼神不碰眼神,绝对不相互传递消息。

“看来你们都没合适的方案?”上皇睡到太阳直射才醒过来,见金銮殿人头攒动,秩序井然,诸位尊神都站立在原地,只有七王爷从蒲团上滑落下去,头靠着蒲团熟睡,上皇笑道,“你们看我这兄弟好自在。你们都不敢在金銮殿上睡觉,他倒好,还做梦打鼾。”接着,上皇抖擞精神,坐端身子,朗声道:“众位爱卿,你们没啥合适的方案,那我就先说说这一位。他的事我们一年前议论过,刚才我也提起过,就这么一个其貌不扬,其名不见经传,地位不高的小神仙却成了这次大劫大战的奇兵,也是白鹤选定,击败咱们宿敌大青虫的奇兵。”上皇说到这儿,突然环视金銮殿一周,停下不再说话。我知道上皇在说我,可我还是和千里眼顺风耳他们六目相持,装作一幅毫不知情的样子。这是必要的,在事情尚未有定论前,我们必须和金銮殿上的大佬保持一致。既然上皇已经提及,金銮殿的大佬就能私下小声议论了,顿时金銮殿内雀声四起,一片嘈杂,嗡嗡作响,谁都听不清到底在说什么。

“侍卫。”七王爷醒转的时候,上皇突然大声叫。

“吾皇,金殿的侍卫们都给二少爷守灵去了。”一个声音从我身后诺诺传出,打破了无序的噪杂,金銮殿又一次恢复了安静。

“哦,还有这么一回事?”上皇装作毫不知情,问。

“是这样的,吾皇,大家都敬重二少爷,这才前往冰海雪原,说要为二少爷守灵百日。”开口说话的是一位花白胡子老者。既然上皇已经认定白衣秀士有功,大家谁都“嘿嘿”一笑:“白衣秀士可以有功,还可以有大功劳。功劳名誉,甚至女人都可以有。死人嘛,多大的功劳的,多盛旺的威名,又能怎样?能带到坟墓里去?最好把你嘴里说的那支奇兵的功劳的都算在这只死鹤身上。那样,能跑出来抢功劳的就少了。”

“还有这事?盛名之下无孬种啊。白鹤在仙界声名鹊起,咱们仙界还是正义占主流嘛。”上皇嘴角微微一笑,望了刚才那个诺诺的声音发出之地一眼,说,“鹊酩将军,既然金銮殿外的侍卫们都去了白鹤的阴灵之地,这也是咱们仙界自万年大劫大战后发生的另一件可以倾竹大书特书的大事啊。这样吧,他们去了,只能烦将军,我这儿有份手书,是讲述白鹤派出奇兵执行人功劳的。你给大家读一读,让大家先议议,看怎么行赏。”

被唤作“鹊酩将军”的神仙看起来年纪也不大,可能比我还要小几岁。不过,神仙们长生不老,看不出具体年龄。以嫦娥为例吧。嫦娥看起来比我年长些,也成熟些。因为嫦娥在人间比我多待了三年,风吹日晒雨淋,显得比我更成熟些。另外,在人间嫦娥嫁莽汉做妇几年,要操劳的也比我多。“吾皇,这不妥。臣下是武将,不识字啊。手书上的字认得本将,可微臣却不识得那上面扭曲文字。”鹊酩将军也是个老滑头。多嘴说话。识字不识字小事,要是手书上所表彰之人非金銮殿上大佬认可的人就麻烦了,自己想保举的人推不上去不说,要是金銮殿大佬们产生“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看法,可就麻烦了。

“哦,鹊酩将军不识字?倒第一次听说。”上皇也无奈。想要做的,下面的神仙承接不了;不想做的,下面站班的口吐星沫。有些事有些话还不能亲历亲为,但是,又不得不做。只好硬着头皮道:“行,就这样吧。既然鹊酩将军不识字,就不用念了。时候也不早了,大家还饿着肚子,我给大家简单说说。这份手书是七王爷上的。事哩,和我刚说的差不多。咱们大败魑魅魍魉的奇兵就是吴刚,也就是两个月前新来的郎中。那时候咱们议论的是吴刚能不能做天医,今天咱们商量的怎么给吴刚定功封赏。这支奇兵不简单啊,一泡童子尿延缓了咱们宿敌两天的攻势,挽救了咱们仙界。”上皇话音刚落,金銮殿唧唧喳喳,交头接耳议论开了。但是,没一位神仙从仙班站出来说话。上皇等得不耐烦了,就问:“奇兵是白鹤派出去的,我赶到七王爷府上的时候没遇见吴刚。那时候咱们仙界险峻异常,大战一触即发,可大家都还在渡劫,连个能动弹的都没有。要不是吴刚郎中这泡尿,估计咱们都不能聚在这儿议事了。”

“吾皇,话可不能这么说。那时候我们都在渡劫,昏迷不醒,吴刚一泡尿能退敌,我们这些能站在金銮殿的神仙们的尿就能灭了敌人。有人说退去咱们宿敌大青虫的是童子尿,这是没任何根据的。吴刚是不是童子就值得怀疑。据老臣所知,吴刚在下界早已结婚生子,怎么可能是童子?另外,白鹤说他派吴刚前去退敌,谁见到了?还不是白鹤一句话的事?我不怀疑当时的凶险,但白鹤派吴刚去御敌值得怀疑。”这一次首先站出来说话的是白胡子青衫老者。他是谁我不知道。既然是左手打头领班的,在仙界的地位可能不低。仙界是个讲规矩的地方,怎么排序,怎么说话做事都要小心翼翼,不要说觊越,就是你一不小心触碰到了,也是万劫不复的深渊,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埋葬掉你。

“是啊,吾皇,你都已经说了七王爷无功,他举荐的人怎么能取信于人。”殿内又一次有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统一的认识。除了刚睡醒的七王爷,还有我和千里眼顺风耳没跪下外,其他的神仙又一次跪倒在地,死谏上皇。看来还是个死结。我来仙界小心翼翼,除了和千里眼顺风耳说了些过分的,对这仙界这些大佬们没有任何成见。不要说当着他们的面,就是在背后也不敢说什么,无论好赖。这时候,我突然灵光一闪:“难道还是在嫦娥那儿?嫦娥是仙界的一块肥肉,最近与我走得很近。难道他们现在要纠结起来共同对付我?要是这样,我可是四面树敌了。不要说这些跪在殿内的大佬,就连端坐在龙椅上的上皇,他不也垂涎嫦娥吗?”想到这儿,我的脊梁骨冷飕飕的,汗打湿了衣衫。

“大家都跪下干嘛?这是七王爷托千里眼交上来的手书,事情是不是这样还有待考证。你们这样做可是逼宫。”上皇真如我想的那般暧昧。不过,现在最可笑的不是上皇,而是在金銮殿耀武扬威的大佬们。他们平时风光无限,吆五喝六,擎鹰牵黄,何等逍遥自在?今天这是怎么了?不就是我嘛,至于一次次练习双膝着地?“众位爱卿,朕还没说他吴刚有功。吴刚只是个小神仙,就算有功,就算老七和他兄弟说的是真的,就像你们刚说的,吴刚是不是童子身还尚待验证,是不是因为吴刚一泡尿推迟了大青虫兵团还待考证。就算这些都是事实,还要看该吴刚记多大的功劳,该给他啥地位嘛。”

看来想在仙界站稳脚跟,万里长征仅仅是个开始。第二次朝议万年大劫大战功绩只能无疾而终。七王爷仰天长叹,我只能默默承受。

“吴刚兄弟,你不要气馁,这一切都没啥。百炼成钢,经的起锤炼才是正理。”七王爷叹息道,“其实在仙界做不做神仙没啥。你就学我弟弟。有一身本事,哪儿不是你的家。我现在唯一担心的是你和嫦娥的事。这是我看到的,也是他们都知道的。天机不可泄露。话虽这样说,但做起来就未必。”

“我原本没有气馁啊,二少爷那般的逍遥神仙我做不来,如你这般浩气凛然的神仙我也做不来,我只做我吴刚,做我吴刚能做的。”其实,说这番话的时候,我已经心如死灰,万念俱灭。不要说嫦娥,就连我还有没有必要在这仙界立足都在怀疑。

“吴刚兄弟,我给你说仙界不算啥,可能你现在还无法接受。就算你知道仙界到底是咋回事,你也不好做抉择。一来,仙界的构成已成这样,定势,你要活着,你要做点事,就得依靠仙界各方势力;二来,死活不由你,做不做神仙也不由你。世界原本就不是因为你而存在,你只是仙界的一份子,有你不多,没你不少。我还是告诉你一个惊人的秘密吧。你知道我和我弟弟都是鹤吧!我是褐鹤,我弟弟的白鹤。这个你应该知道。我那结拜大哥也说了我弟弟是白鹤。可是你知道他上皇是啥吗?”七王爷神色凝重,神秘地说,“上皇,他不过一只黄鼠狼。不要看他现在端坐在龙椅上,威风凛凛,傲气逼人,他原本就是一只黄鼠狼修炼成仙。”事情还要从数万年前说起,那时候褐白二鹤在昆仑山杳无人迹之处修炼仙道。昆仑山可是一座神山,人迹罕见,四季雪花飘零。除了寒冬,除了一片茫茫雪原外,寸草不生,更看不到一点生机。“要说,也是弟弟多事。那时候我们已经修炼到幻界,能够幻化成人形。那天我弟弟不听我劝,非要试一下自己的功力如何,就坐在一个冰峰上发功,不大会儿就在山谷里竖起了一根冰柱,底钉在山谷里,顶端伸到哪儿了连我们都不清楚。谁知我弟弟的无意之举引来了六个异物,它们就是东方蓬莱的黄鼠狼和白眼狼,北域雪境来的苍鹰和白熊,西方雾海来的黄金蛇和龋齿鳄。它们都和我兄弟俩一样,懵懂初开,天地之始就有,也想在这片世界上开拓一片生存空间。可是,自从有你们人类,我们就受到威胁,随时都有被你们擒食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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